最近公司收到一些不友善言論，以及與同事之間的互動，讓我再次開始思考在這個問題：

「欸，到底該不該回？」 「回到什麼程度才OK？」 「哪些算我們的責任，哪些是別人的？」

嗯…這些問題看著簡單，想深入又好複雜。

每當我被卡在這些點，就會忍不住回來問自己：

「不同關係的人，值得我花多少心力去對話呢？」

我猜你也有相似的卡點？

▶︎ 多重角色切換的遊戲

你有沒有發現，我們每天都在玩角色扮演？

早上是公司老闆，下午是活動引導員，晚上是爸爸跟丈夫。 辦公室跟合夥人開會，餐廳陪客戶喝咖啡，路上遇到臭臉的陌生人。

不同場合，說話的方式會不自覺有變化，這不是做作，而是人之常情。

就像穿衣服，總不能去健身房穿西裝、參加婚禮穿睡衣吧？（好吧，除非你想拍話題性的影片）

▶︎ 「做自己」到底是啥？

記得以前很流行「做自己」嗎？

在玩轉，我們也有條 DNA 叫「內外一致」，這讓我們時不時陷入一個討論：

「說場面話，算不算內外一致？」 「跟不同人說不同的話，還算是真實的做自己嗎？」

討論到後面，我們發現這問題好像太二分法了。

人跟人之間那些糾結的小事，哪有什麼「非黑即白」、「不是1就是0」的簡單解答啊！

▶︎ 「做自己」≠「想怎樣就怎樣」

我的想法是，「做自己」不應該為所欲為。

它不是「看誰不爽就開噴」 不是「心情不好就亂發脾氣」 更不是「我就這樣，愛我就接受全部啊」

哎呀，大家都這樣的話，這畫面只會讓我想到Discovery的動物星球頻道吧！

但，這麼說來，難道就只能靠感覺互動，憑直覺辦事？

我想起《高效能人士的七個習慣》裡史蒂芬．柯維說的：用「原則」當羅盤。

或許真正的問題是：我們該找出什麼原則，來幫助我們在不同情境跟不同的人互動？

▶︎ 一致性互動的原則

我記得薩提爾(Satir)有個超實用的提醒：一致性表達，是同時顧及三件事：

「我表達時，有沒有照顧到自己？」 「我表達時，有沒有考慮到對方？」 「我表達時，有沒有想過當下的情境適不適合？」

並且用這三件事去區分出五種應對姿態 – 「指責、打岔、討好、超理智、一致性」

正向教養也說到『溫和而堅定的態度』，溫和就是尊重對方，堅定則是尊重自己

我自己加了一點『說多說少』，是考量彼此的關係，以及當下的情境。

誒，這也太難了吧！

沒錯啊，所以我說這是門「複雜功課」啊！

但話說回來，人生哪件有趣的事不複雜？正因為複雜，才讓每段關係都變得獨特而有溫度吧！

▶︎ 一個小男孩教會我的事

這又讓我想到以前點點在帶活動經歷的真實故事：

「點點，我到底該怎麼辦？」電話那頭，阿晨聲音緊繃。

「怎麼了嗎？遇到啥困難？」

「就…我超不爽，他沒做到跟我約好的事，我覺得很不負責任…」

聽著阿晨噼哩啪啦地抱怨，點點單刀直入的問：

「那…你想跟他聊聊嗎？」

電話那頭安靜了——整整5秒。

「我…該怎麼講…會不會太尷尬了？」

這句話讓點點嚇一跳。

平常看起來倔強自我的阿晨，此刻在擔心「尷尬」？

▶︎ 當自我的小宇宙開始發現別人的存在

經過一番對話，阿晨漸漸說出：

「尷尬會讓對方不舒服，他可能覺得我很機車…」

這個回答讓點點看到阿晨的小宇宙正在擴展——在意了別人的感受。

然後阿晨又丟出一顆震撼彈：

「點點，我一直問你同樣的問題，你會覺得煩嗎？」

這問題直擊點點心底，湧上三種矛盾的感覺：

心疼，因為可能藏著阿晨曾經被說「你好煩」的經驗。 開心，因為這孩子不再只看見自己。 擔心，他即將面臨艱難的平衡練習。

這種拉扯好辛苦。 這種拉扯會不舒服。 這種拉扯，卻是長大必經的路。

▶︎ 沒有標準答案，只有怎麼做出選擇

老實說，點點一點也不在乎阿晨最後選哪條路：

是堅持自己，不管別人死活？ 還是照顧團隊，調整步伐前進？

這兩條路，沒有哪個是「錯的」。

我們好奇的是，他想成為什麼樣的人？

在玩轉，我們相信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步調。我們的角色不是給他們指令，而是陪他們在掙扎中找到自己的原則。

▶︎ 人際距離，那門永遠學不完的課

阿晨的故事，其實也有我的影子，可能也是我們每個人的縮影：

太近，可能把自己弄丟。 太遠，連結可能會斷掉。 剛剛好的距離在哪呢？

好像沒有萬能公式。

這就是為什麼「人際關係」我們學了幾十年還在摸索，大概要學到閉眼那天吧！

每次看到孩子開始思考「怎麼既堅持自己，又不傷到別人」，我都會暗自竊喜。

因為這個問題本身，就是成長的證明。

其實，我們都是阿晨。

都在學習怎麼在這複雜的人際網路，找到舒服的位置。

又能做自己，又能跟別人好好相處。